他曾让中国亿万人口免受乙肝之苦，也曾一度陷入过困境，看这家公司如何度过难关

乙肝曾是导致中国人死亡的第二大病因，仅次于烟草。

20 世纪 70 年代，中国大陆进行的首次乙肝流行病学调查结果显示，感染率在 9% 以上。那个年代很多人都「谈乙肝色变」，更是有一大批人刚出生就要接受命运的审判。

当时中国乙肝疫苗的研发正在如火如荼得进行着，但受到客观条件的制约，中国的血源性乙肝疫苗难以工业化、批量化生产。

乙肝疫苗研究团队 图源：网络

那是谁向中国伸出了援手呢？

1981 年，默沙东的重组乙肝疫苗获 FDA 批准上市，时任北京生物制品研究所所长的赵铠向卫健委提议引进默沙东的乙肝疫苗技术。然而谈判进行得并不顺利。

起初，默沙东开出的价格是每人一百美元将疫苗出售给中国，这对当时中国的普通家庭而言无疑是一笔巨款，谈判一度陷入了僵局。

当时担任默沙东总裁的罗伊 · 瓦杰洛斯（Roy Vagelos）在促成谈判，将乙肝疫苗引入中国中起到了关键的作用。「我很焦虑，时间如此紧迫，我想保护孩子们免受这种致命疾病的侵袭，新生儿出生 24 小时内就应该接种第一次疫苗 ……」瓦杰洛斯在一次采访中说到。

在他的提议下，最终，默沙东以 700 万美元的底价将这项乙肝疫苗技术转让给了中国。并且根据协议，默沙东提供全套技术，培训中方人员，并承诺 「 不收取任何专利费以及利润，也不在中国出售默沙东生产的乙肝疫苗 」。

就像中国疾控中心前主任梁晓峰所说的那样，对于一个制药企业来说，在此期间接种的疫苗数量足以产生高额利润，但我们知道，默沙东将它作为礼物送给中国，这对于中国人民来说，无疑是一件无价之宝。

1. 一、又一次馈赠

「河盲症」这个疾病名词消失在公众视野中很久很久了。何为「河盲症」呢？

「河盲症}又称盘尾丝虫病，该病主要通过受到感染的黑蝇反复叮咬而传给人类，症状包括严重瘙痒、皮肤损毁和视力损伤，包括永久性的失明。这种疾病集中在非洲和拉丁美洲，在一些发病严重的村落里，50 岁以上的成年人中失明的患者甚至达到了 60% 的比例。

默沙东团队在研发伊维菌素的过程中发现，伊维菌素可以有效杀死一种和盘尾丝虫很像的寄生虫，他们立马意识到伊维菌素或许能够杀死盘尾丝虫，从而扼制住河盲症。为了验证伊维菌素对于杀死盘尾丝虫是否安全有效，默沙东的研发团队远赴非洲，他们先后在塞内加尔、马里、加纳、利比里亚、乍得等国开展了临床试验，结果不负有心人。

伊维菌素对于盘尾丝虫的杀伤力是极强的，不需要一日三次，而是一年只需要口服一次即可摆脱「河盲症」的支配。由于美国并没有河盲症病例，因此，FDA 并没有批准伊维菌素的申报。然而法国却有来自前非洲殖民地的移民，其中就包括了河盲症患者，法国政府很快就批准了伊维菌素。

就在伊维菌素获得了法国批准的两天后，默沙东在华盛顿召开了新闻发布会，瓦杰洛斯在会上宣布将向世界上所有受到盘尾丝虫感染和威胁的人群无限期无偿地提供伊维菌素。

公开数据显示，1987 年至 2009 年间，从非洲撒哈拉南部、拉丁美洲到亚洲，默沙东每年治疗约 9000 万患者，在这些地区，黑蝇传播的源头被中断了，河盲症被彻底根除。

瓦杰洛斯任职期间的这两次馈赠，充分践行了「人道主义」，使得默沙东成为了一家受人尊敬的药企。

1. 二、起于研发

   
   

20 世纪 70 年代是创新药发展的黄金时期。

1976 年，约翰 · 霍兰（John Honran）接任公司新任首席执行官，将公司的核心业务重新聚焦于制药领域。在霍兰任职期间，默沙东的研发投入翻了 3 倍，从 3200 万美元增加到 1.25 亿美元。先后推出了肝炎疫苗、噻吗洛尔、依那普利、头孢西汀等知名产品，药品的销售额开始快速增长。

霍兰对于研发的重视很快就给公司带来了回报，默沙东在 1981-1985 年间销售额实现稳步增长，从 26 亿美元增加到 35 亿美元，年平均增长率为 9%。

1986 年，瓦格洛斯接任了默沙东的首席执行官，研发的支持力度得到进一步的加强，研发投入从 1987 年的 5.7 亿美元增加到 1994 年的 12.3 亿美元，研发投入的比例增加到 12% 左右。

1988 年，默沙东推出的依那普利成为了第一款销售额超过 10 亿美元的药物，在瓦格洛斯任职期间，默沙东还开发了洛伐他汀、非那雄胺和氯沙坦等重磅药物。

在约翰 · 霍兰和罗伊 · 瓦格洛斯的带领下，默沙东的利润翻了三倍，处方药的销售额在 1990 年达到 52.2 亿美元，成为了全球最大的药企。

1. 三、囿于研发

   
   

20 世纪 90 年代中期，药物研发的成本大幅增加，默沙东研发的产品接二连三得面临着专利悬崖，公司一度陷入低迷。与此同时，其他的制药公司选择合并的方式来壮大自己，例如当时辉瑞收购了 Pharmacia 和惠氏，葛兰素威康和史克必成合并，阿斯特拉与捷利康合并，如此，默沙东「单打独斗」的模式显得有些跟不上了。

2000 年，默沙东的药品销售额被辉瑞和葛兰素史克超越，首次失去了头把交椅。雪上加霜的是，2004 年，默沙东的头牌药物罗非昔布因安全性问题退市，严重损害了公司的声誉。

罗非昔布在 2003 年，单品销售额高达 25 亿美元。然而同年，FDA 却披露：在罗非昔布和安慰剂临床对照的试验中，罗非昔布组心肌梗死和脑卒中的发生率高达 3.5%，安慰剂组的发生率仅为 1.9%。

根据 2005 年《星期日泰晤士报》的报道，估计罗非昔布导致全球 60000 人死亡，默沙东瞬间被诉讼淹没。美国国会遂即展开调查，默沙东最后花费了 50 亿美金用于赔偿，而 FDA 也被指控存在过失。到 2009 年时，默沙东的销售额只有 274 亿美元，其中药品销售额 252 亿美元，排名跌落至世界第七。

1. 四、颓势扭转

   
   

随着研究成本的上升以及研发回报率的降低，使得默沙东的销售额严重缩水，由此，默沙东不得不调整企业策略。新上任的首席执行官肯尼斯 · 弗雷泽（Kenneth C·Frazier）开始了战略调整三部曲。

第一部是改变研发策略，与全球 1% 的生物医学研究课题达成合作；第二部是加大研发投入，积极开展临床试验拓展适应症，积极开展联合用药试验，扩大用药范围；第三部则是最关键的一步，那就是积极投资并购，引进研发项目。

自 2014 年以来，默沙东已经收购了 10 家公司，合计支出 170 亿美元，通过一系列的收购，默沙东获得了丙肝药物 Uprifosbuvir、抗肿瘤药物 OTX015、RGT00 和慢性咳嗽药 MK-7624 等重量级产品。新产品的开发与战略调整推动了默沙东的增长，2023 年 2 月 2 日，默沙东发布的 2022 年财报显示，全年营收 593 亿美元，同比增长 22%，全球排名第四。

默沙东的故事在本文就讲完了，但属于它自己的篇章还在继续。它的发家之路也给了我们十分重要的启发：重视研发也需要紧跟市场及时代的潮流，与时俱进不断更新，才能够行稳致远。

并且默沙东的成功也一定离不开人道主义核心价值观，正如其创始人乔治 ·W· 默克所说：「我们尽量永远不要忘记，医学是为人民服务的，而不是为了利润。」

参考来源：

[1]https://www.msd.com/company-overview/history/

[2]https://synapse.zhihuiya.com/news-detail/dd0477a9-ff1d-3254-ba33-1f726124dab8

[3]https://zhuanlan.zhihu.com/p/84639841

[4]https://xueqiu.com/5463268550/239856999